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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东北立堂口小说下载(我在东北看事那些年)

作者:service发布时间:2024-05-07分类:立堂口浏览:10044


导读:  微信ID:iwenxuebao  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   每个人都有难舍的珍物  什么是你心目中的“珍物”?这是一百个人心目中的答案,也是一个时代的文艺图景。  今天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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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版权所有 转载请注明出处

  

  每个人都有难舍的珍物

  什么是你心目中的“珍物”?这是一百个人心目中的答案,也是一个时代的文艺图景。

  今天我们推荐的阅读会非常有趣,《珍物——中国文艺百人物语》作者及受访者囊括了中国文艺界各领域的人士,包括小说家金宇澄、导演贾樟柯、作曲家谭盾、舞蹈家林怀民、杨丽萍,艺术家徐冰、王澍,摄影家阮义忠、吕楠,学者阮仪三、陈燮君、钱理群……他们都以一件珍贵之物为契机,回望生命中那些细水长流或惊心动魄的时刻。

  我们先来看看作家金宇澄、陈丹燕,诗人欧阳江河的珍物如何有情又有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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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珍物——中国文艺百人物语》

  作者: 《生活月刊》 / 李宗盛 / 谭盾 / 金宇澄 / 阮仪三 /......

  出版社: 上海译文出版社2017-2

  

  一

金宇澄:史密斯船钟

撰文:金宇澄 摄影:章媛丽

  

  

  我师傅姓秦,钟表厂八级钳工,额角戴一只钟表放大镜,讲宁波口音上海话。一九八〇年代初,上海尚有无数钟表工厂,我随秦师傅踏进车间,眼前一排一排上海女工,日光灯下做零件。秦师傅说:“我师傅的师傅,以前叫‘外国铜匠’,等于我‘外国师爷’,这个赤佬爷爷讲过,中国人,最最了不起,发明一双筷子,象牙筷,毛竹筷。外国,有一座阿爱比思山,四十年前大雪封路,有个外国农民怕冷不出门,手工锉了一件‘擒纵轮’,厉害吧。外国乡下人厉害,每家每户,备有什锦锉刀、小台钳,家家农民做金工、刻工,开春阶段,收集邻里手工零件,眼睛一眨,老母鸡变鸭,装出一只三明一暗玻璃门八钻自鸣钟,想想看,天底下有这种怪事体吧。”

  这段言论让我记得,我最熟悉的地方,不是上海,是东北。我到东北农场混过7年饭,经常大雪封路,大兴安岭,雪灾一场接一场,我当时做泥水匠,落了大雪,也要走家串户,修烟囱,修火炕,但即便我当初再卖力,也不可能想到,可以手工锉一只生铜“擒纵轮”。中国人不会有这种怪习惯,每家每户,炕桌上面摆一只笸箩,放一叠卷烟纸,十几张黄烟老叶,看不到一把锉刀、一只台钳…… 雪实在太大了,这种天气,东北人是“猫冬”了—— 烤火,卷根黄烟,吃开水,吃瓜子,嚼舌头。

  直到我回了上海,调到厂里,踏进钟表世界,不管生张熟魏,人人懂得校快慢,擦油,理游丝,调换钟表面子,点夜光粉。工余时间,我翻开一本破书,怕别人讲钟、讲表,怕听滴滴答答声音。周围师傅师妹与我相反。印象比较深的是,秦师傅搬来一件东德GUB精密天文航海船钟,引得外车间不少人围观,议论纷纷,这座小钟,外套精致木盒,钟身、钟盖均是铜制,密闭防水厚玻璃,夜光读数,附带万向支架,即使船身历经超级风浪颠簸,摆轮一直保持水平运作,相当稳定,包括机芯、秒轮,结构极特殊。至于航海钟带进厂内的前因后果,包括之后车间陆续出现其他船钟,“报房钟”、“船舷钟”等等,具体记不得了,我只学到两个中国字:“船钟”。

  一九八〇年代初,香港开始渗透新式电子钟、电子表,本地钟表业走低,国企大量生产电风扇、洗衣机,无限制需求机械“定时器”,秦师傅因此调入“定时器研发组”。有一天,秦师傅对我讲:“大地在颤抖,空气在燃烧,暴风雨就要来了。”语气重点是“暴风雨就要来了”。这句有名电影台词,外国地下党名言—— 南斯拉夫某某老钟表匠面对镜头,讲了这一串接头暗号,意味深长,背后满墙挂钟,发出滴滴答答声响……

  造机械“定时器”,零件不算多,也千头万绪,厂内早年进口的瑞士钟表机床,匹配专业零件,难以转为他用,钟表业极其陌生的“注塑”模具,按常规金工来做,无法达到精度,面临情势是,厂产钟表,销售下滑,自做“定时器”,达不到行业要求,不少专业大厂,开始进口“定时器”…… 一切变化,就是秦师傅宁波普通话预测的,“暴风雨就要来了”。

  以后,再以后,这些厂,这些师傅们,全部消失了。我做了编辑。

  二○○○年,我推门走进长乐路一家古董店,壁上三只船钟,让我头晕眼花,店主敬我一支烟,搭讪道:“海上强国,英国牌子史密斯SMITHS;高精度有美国货,当年做两万三千只汉密尔顿HAMILTON天文船钟,全部装备海军;苏联货色CCCP,铝壳,白壳子,卖相难看一点,其实是战后吞并东德技术,抄东德GUB牌子,也不错的。”

  我脑子里,忽然听得秦师傅宁波普通话,“暴风雨就要来了”……像我重回车间,秦师傅讲:宝塔轮,十二钻,不锈钢棘爪,鸡嘴弹弓,厚夹板,五十六小时…… 混进了店主的声音。

  我念经一样答复:“夜光读数,抗冲击,抗摇摆……”

  店主说:“前天卖脱了一只赞货,钢蓝秒针,时分针嵌金。”

  奇妙莫名。这一天,我最终买了SMITHS船钟。记得秦师傅讲过,SMITHS有调整精度“快慢夹”小窗,眼前这一个,即使调到最慢,全天也快了一小时,可惜我这个曾经的徒弟,至今不懂“擦油”。店主讲,目前擦一次钟油,市价四百。唉唉,我不算秦师傅徒弟了……

  去年路过乌鲁木齐路某旧货店,一位潦倒老先生,夹了一只哥特式老黑座钟进门,店主开价三百二十,老先生还价五百,店主不允。我走来走去,期待老先生带钟出门,我想跟到店外开口说,我可以出五百…… 但我同时自问,买了钟,我以后呢,我不是南斯拉夫老地下党,罢了。走出店来,我想到了秦师傅。

  旧钟的记号,钢印,标识,油漆特征,底盘式样,钥匙,提手,样样沧桑。我曾经的熟人,台词,机器,画面,回忆,全部隐退了。上海是一块海绵,吸收干净,像所有回忆并未发生过一样。

  

  二

陈丹燕:新天鹅堡的木雕

撰文:陈丹燕 摄影:刘振源

  

我在东北立堂口小说下载(我在东北看事那些年)

  

  二〇〇五年,我在美国中部玉米田深处的一个安静小城住,十月的一个礼拜天,离我租住的公寓不远的一条街道上,邻居们在自家后院摆出家中剩余的东西,互济有无。我刚安顿不久,正想买些小东西用,就去了那条街。

  一棵巨大的覆盆子树下,树枝上悬挂着成千上万的青青小果子,树下敞开着的装阳光牌橘子汁的纸板箱里,有一副九成新的立体声耳机、几本马克· 吐温的声音书CD、一套花园种植指南、一叠看起来买来就未用过的相框,以及一大本全新的二〇〇一年SAT考试复习参考书。在那些物品之间,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圆形木刻浮雕。几分钟后,我想起来,那上面雕刻着的高高塔楼的城堡,应该就是德国南部的新天鹅堡。我拾起那块结实的褐色木圆盘,发现在城堡下方细长的旗帜上的那一行德文,标明了那个城堡正是新天鹅堡。在德国,我渐渐学会用英文字的拼写猜测德文字的意思,有时还真的能猜出一些,比如“新”,也认得一些德文字,比如“城堡”,与英文全无联系。我一九九二年春天时去过那里,那时我真没什么钱,在城堡下的纪念品商店里,墙上满满挂着大大小小的木刻城堡圆盘,我曾仰头望着,为自己不能够买一个小木雕留做纪念而感到失落。

  我拿起那个木雕小盘子,它的重量唤醒了我的记忆,我甚至因此而想起了那家纪念品店里灰亮的天光,那天下着雪,虽然已经四月了。

  我想起我在那里喝了一杯热可可。那时我还不习惯独自一人吃饭,所以常常在外面饿肚子,但喝点什么就无所谓。那时我真是一个战战兢兢的菜鸟。

  我在它的背面找到未被撕去的白色黏纸,上面标着的价钱还是一九九〇年代德国用的马克。我去新天鹅堡时,也用德国马克。那时,欧元还未诞生。

  失而复得的愉快在我心中轻轻激荡,我赶紧将它买下来。当我拥有这个新天鹅堡的木头纪念圆盘时,已是我造访它的十二年之后。十二年前我第一次去德国,住在慕尼黑。这十二年以来,我有许多次机会去德国各个城市,我熟悉法兰克福机场和柏林机场,就好像熟悉上海机场那样。当我拥有这个褐色木盘时,好像是命运安排好了似的,它背后还留着马克标价。它让我想起来,新天鹅堡是我抵达的第一个德国古迹。

  世间的事似乎都有自己的定数,是属于你的,终究在许多次错过后,最终还会回到你手边。这个木雕似乎教会我这个道理了。

  

  三

欧阳江河:孤岛碟片

口述:欧阳江河 采访:张泉 摄影:李冰

  

  

  在我的生活中,音乐是特别重要的。所以,对我来说,我最珍视的东西,相当于一张孤岛碟片。在欧洲知识界,孤岛碟片是一个被广泛问及的问题。这个问题隐含一种尖顶的象征性,直抵存在之根本,我将其与孔子学说的核心观念“止”联系起来。孤岛碟片在精神音乐的意义上恰如这个“止”,人的一生不仅要知行,还要知止。

  具体到一张碟片,我会选择苏联钢琴家里赫特演奏的舒伯特的作品D894。

  为什么是里赫特?里赫特是我最热爱的音乐家,他的演奏是一种接地气、有生命感、有大地感觉的演奏,把所谓的“土气的”、“笨的”东西都纳入进来,有一种对生命的刻骨理解。音乐不仅只是一种娱乐,也是思想的一部分。里赫特为什么这么适合我?因为他是一位思想家、知识分子意义上的钢琴家。英国人特别尊敬里赫特,英国曾评选影响二十世纪世界文明的五个最伟大的人物,里赫特就在其中,另外四位是列宁、弗洛伊德、爱因斯坦和甘地。我看到后很惊讶,后来我想,如果从音乐的意义上选二十世纪最具代表性的一个人,不一定是里赫特;但是,如果从文明的意义上选一个世纪音乐人,一定是里赫特。他是文明意义上的演奏者。他的节奏,不仅是钢琴、音乐和节拍器所规定的东西,更是一种人类的、生命学意义上的呼吸,是思想的呼吸。更不用说他的触键,他的那种直抵大地深处五十米的指力。没别的人能有这样的指力:它是地心引力、矿藏、黑暗、垂直阳光、水源、树根、沉默、虚无等这一切的总括和汇集。

  为什么我喜欢舒伯特?舒伯特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家。我最崇拜、认为最重要的音乐家,肯定是巴赫和贝多芬,瓦格纳也非常伟大。但是我最热爱的——最能跟我的生命和灵魂发生作用的,最能跟我的前世、今生和来世都起到沟通的,我觉得我死后还会听的音乐,我会带到天上去听的音乐——是舒伯特的音乐。舒伯特的音乐有一种来世感。

  里赫特在晚年的一个访谈中说,所有音乐家的作品他都是演奏给听众的,只留下一位音乐家的作品演奏给自己听,就是舒伯特。他演奏舒伯特时,全然不管听众,也不顾及音乐原理的规则,他完全是在舒伯特的音乐里实现自己生命的超度,是一种自我凝视、自我冥想和自我倾听。古老的苏菲派诗人鲁米写道,有一百种方式下跪和亲吻大地。而舒伯特,是里赫特下跪和亲吻大地的唯一方式。所以我听里赫特演奏的D894,是被他吸进去的。我成为舒伯特的一部分,成为里赫特的一部分,同时我还保留了我自己的一部分,是三位一体的。

  为什么是里赫特演奏的D894?他弹奏的舒伯特作品,最高成就非D960莫属。我选D894有更多别裁性质的考虑。从学院派的角度来说,里赫特演奏D894,把结构的精确性放弃了,把时间的无限延长放进必须被完成的刻度里,把幽幽万古放进演奏一首曲子的正常时间里。德国钢琴家肯普夫,我也非常喜欢,肯普夫演奏D894,总计二十来分钟,里赫特演奏这个曲子,有四十多分钟,尤其第一乐章,他演奏了二十六分钟,而同样的乐章,肯普夫仅用时八分多钟。

  我收藏的这个版本,是里赫特自己整理、编辑的。我第一次听是在一九九三年,我是那年三月去的纽约,刚好这一套篇幅庞大的CD发行,全球限量三千套,我立时买下一套。当时里赫特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,就自己动手整理、编辑了这套带有告别和遗嘱性质的CD。里赫特的音乐有很多盗版,他从来都无所谓,也不加深究。里赫特到了晚期,多少大型演奏会的订单他都不理睬,大场合他不弹,他喜欢到瑞士、德国、法国的一些小城、小教堂之类的场合,为几十个人演奏,收一点点钱,甚至不收钱。他的演出是反商业的,是深处的交流,大家真正静下心来听音乐。他晚期大量弹奏巴赫和舒伯特,有时也弹贝多芬,但不多,因为贝多芬的英雄气质和戏剧性不太适合他晚期的心境。俄罗斯作曲家中,他晚年弹来合乎心境的,是斯克里亚宾和肖斯塔科维奇,我听过一次他弹奏的老肖二十四首前奏曲中的五首,真是弹得秋风萧瑟,树叶一片一片往下掉落。

  D894这张CD我其实很少听,一年不会超过三次,而有的音乐我可能一天都不止听三次。但是,要让我选一张带到孤岛的CD,我会带上它,不去听它,偶尔听一下。在孤岛上,能待在一起就够了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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